县长计刹高官之子的霸气

文/季良

　　历史上的清官大有人在，并非都是文人墨客杜撰，只是作者在创作人物的时候，通常拔高来刻画，以达到弘扬正气，鞭挞丑恶的目的。人物原形来源于生活，却又要高于生活。作品积极向上，以鼓励人们奋进。

　　旧时代的文人，大都是些落魄才子，满腹经纶却大志难展，于是就在笔下来鞭挞社会的丑陋。清朝《明斋小识》的作者诸联（笔名），曾11次参与科考，却屡试不中。被迫求其次，在官府当一辈子幕僚。

　　在他的作品中，却有一则清官的故事：那是乾隆执政时期，湖北一位叫许治的考生，经过十年寒窗苦读，终于榜上有名。时来运转，或许是他祖茔上冒出青烟，从一介草根摇身一变为享受朝廷俸禄的知县。

　　许知县来到县衙走马上任，与衙门里的众公差刚混个脸熟，就听到衙门外的大鼓，被人擂得震天响。旧时代告状，一般是击鼓喊冤，与当下的信访制度有点类似。那时候，鼓声就是舆情，知县得升堂问案。

　　在公堂上，只见许知县一拍惊堂木，随着如狼似虎的衙役“升堂”的吆喝声，一个风流倜傥的年轻人，旁若无人地走进衙门的公堂。在他身后跟着进来一个肩挑干柴的樵夫，并且将一担干柴也挑进来公堂。

　　那个年轻人见到许知县，没有立马跪下，全然不顾公堂里众衙役“威武”的吆喝声，和衙门法纪严明的威严，一副虎视眈眈的神态，伫立于公堂的正中央，双手抱臂，趾高气扬，将许知县和众衙役视若空气。

　　倒是那个樵夫胆儿小，听到众衙役“威武”的吆喝声，吓得面无血色，将手中的扁担放下，赶忙席地而跪，给许知县和众衙役磕头。

　　许知县大声道：堂中来人为何击鼓，快将实情如实道来。

　　那个年轻人疾言厉色道：今天这个卑贱小人挑着一担干柴，与本武生擦肩而过时，撞到本武生的大腿。本武生叫他下跪道歉，他竟然耍赖不给本武生下跪磕头，故此才击鼓告状，希望知县大人给本武生作主。

　　许知县听过年轻人的诉讼后，凝眉思忖，恰在此时，衙门里的八品师爷，将嘴巴凑在许知县的耳朵边嘀咕道：许大人，这个年轻人是知府大人的公子，今年刚考上武生，前途无量，您断案时须权衡利弊。

　　旧时代的知府，就是当代的市长。因此，不但知府的官衔比许知县高一级，而许知县还要被知府管。许知县听过师爷的介绍心中有数，心想当代的权贵常拿百姓欺负，就因百姓本来命贱。本官也是乡下百姓出身，欺负百姓就如同欺负自己，知府不能得罪，又岂能让百姓受委屈。

　　显然，这是知府大人的公子小题大做，故意给本官出一道难题。今日是本官从草根到知县上任的第一案，如果断案不公允，地方的百姓就会认为本官也是一个昏庸无道的知县，只会给当地的百姓带来灾难。

　　于是，许知县一拍惊堂木，大喝道：你个乡下百姓，挑担干柴来城里出卖，怎么能撞知府大人相公的腿呢？不但如此，听说知府大人的相公今年考上武生，将来鹏程万里，定是国家的栋梁之材，按理应得到人们的尊重。明镜高悬，鉴于此，本官判你个乡下百姓给武生下跪道歉磕头。

　　跪在县衙公堂中的那个樵夫，早已吓得不寒而栗，心里明白当下是个官官相护的黑暗世道，在公堂上岂敢与许知县和知府的公子辩解。当那个樵夫惊魂甫定后，许知县便吩咐众衙役给知府的公子搬把椅子坐。

　　等知府的公子在公堂中的椅子上落坐后，许知县对众衙役吩咐，今日断案，罚樵夫给武生道歉要磕100个响头。为彰显大清律法的尊严，每磕一个头都要大声数次数，为不失公允，一个不能少，一个也不能多。

　　知府的公子端坐公堂中，得意忘形。那个樵夫不停地磕头，众衙役大声地数着磕头的次数。当衙役数到70次的时候，被许知县叫停。

　　但见许知县心平气和道：刚才本官忘记核实相公的身份，只听师爷说你是武生，却没看到你武生的公文，你到底是文生还是武生？

　　知府的公子洋洋得意道：本相公是个货真价实的武生。

　　猛地，许知县一拍惊堂木，正言厉色道：按大清有关规定，给文生道歉磕100个响头，给武生道歉只须磕50个响头。今日本官断案，是按给文生道歉的规定，罚樵夫给你磕100个响头。而你明知本官是按给文生道歉的最高处罚，你却故意隐瞒你是武生的身份，让樵夫给你多磕20个响头。你今日的行为是蔑视大清有关规定，无视大清公堂上明镜高悬的尊严。

　　谁知，知府的公子也不是盏省油的灯，叫嚣道：是你这个芝麻官儿事先没问本武生，想巴结和讨好本武生的爹，便率先断案，如今倒怪起本武生来。你就不怕本武生去爹的衙门里告状，告你稀里糊涂断案。

　　陡见许知县猛拍惊堂木，冷若冰霜道：大胆，你今日咆哮公堂，无视大清县官断案，轻则可罚你20刑仗，重则可将你收衙监禁。为彰显大清律法的尊严，樵夫给你下跪道歉，那多磕的20个响头，本官判你马上返还给樵夫，今日你和樵夫的纠纷才扯平，也才不失大清律法的公允。

　　知府的公子倚仗爹的权势，平常招摇过市，欺凌百姓的事情，众衙役早有耳闻，敢怒不敢言。当许知县猛拍惊堂木时，众衙役一拥而上，将知府的公子从椅子上拉下来，把樵夫抱到椅子上去端坐，让知府的公子给樵夫返还磕的20个响头。刚开始，知府的公子不想磕头，在众衙役的刑杖威逼下，才极不其愿地磕起来。众衙役一如既往地数着磕头的次数。

　　待知府的公子磕完头后，许知县义正辞严道：国家强盛与和谐，离不开民众自觉遵纪守法。国家的基石靠民众筑垒，故此得民心者得天下。可你倒好，身为武生不去爱护民众，却欺负为生计忙碌的百姓。倘若你将来当上武官，眼里还有百姓么？你会忧国忧民与为官两袖清风么？今日本官罚你返还给樵夫多磕的20个响头，是劝你悬崖勒马和给你个忠告。

　　刚才，你扬言要到知府衙门去告状，告本官糊涂断案，那本官就实话告诉你，今日你击鼓告状的案子，师爷已经详细地记录下来，按大清有关规定，樵夫挑担干柴，肩负重量，你悠哉游哉，理应先避让，你不仅没有及时避让，被樵夫不小心撞到，反而你告刁状，要追究樵夫的责任。

　　到时，倒要看你知府大人的爹如何断案，要是断案有失公允，本官奉陪到底，去京城告御状，看圣上如何断案。若圣上龙颜大怒，只怕够你知府大人的爹喝一壶，你个武生的前途，恐怕断送在你自己的手里。

　　知府的公子听完许知县的忠告，悔不当初。他原想知县会看在他爹当知府的面子，判樵夫给他下跪道歉磕头。哪承想，这个铁面无私的知县是个初生的牛犊，明里顺着他的意愿，判樵夫给他下跪道歉磕100个响头，暗里却埋下羞辱他的陷阱，让樵夫给他多磕20个响头。今日不该跑来衙门告状，偷鸡不成蚀一把米，反而给樵夫磕20个响头，搞得颜面尽失。

　　今日被知县羞辱之事，要是被爹知道，不被爹打个半死，也会被爹打得皮开肉绽。衙门不便久留，早给樵夫磕完20个响头，赶紧闪人。知府的公子想毕，在众衙役“威武”的吆喝声中，满面羞愧地走了。